“去参加清明大祭的,就死在朝暮阁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你说这其中有没有什么隐情啊!”
“这白家的二房,不就是白贵妃的亲娘老子吗?那这死掉的,可就是白贵妃的兄弟了!哎呦喂,这事情可不得了!那位可是能折腾的主!”
“王爷把王妃送去治病,结果带回来一口棺材,也是挺可怜的。”
“可怜什么?转眼一年齐烤凸去了,大把的闺秀们上赶着进门呢!?/p>
“也是,承王这样的身份,谁家不愿意把女儿嫁进去啊!指不定西夷那边已经准备好另一个女儿要送过来了呢!”
“我上午瞧见阎王出城去了,回来的时候马上还带着个蒙着头的姑娘,难道就是杀了那白家二房儿子的凶手?”
“得了吧!那九成九是郡王府的小煞星!估计又是闯了祸,被她哥哥逮着回去挨板子呢!”
“那挨完这顿,又不知道哪个跟着倒霉啊!”
“你看人家这大哥当的,就算长相差这么远,也必须是亲生的!”
“说话归说话,就别提那个煞星了,真心得罪不起,西边那刑狱司大牢可大着呢!把我们都填进去了也塞不满!”
这一类的议论,在这一条路上的门里窗后到处都是。
“上京这个地方,鱼龙混杂。”晏海骑在缓步前行的马上,抬头望着刻有的硕大字迹的城门越来越近:“百万人百万双耳目,想要在背地里干点什么,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你会骑马?”
晏海回过头来,看向问了这个傻问题的枭。
“我会的。”他回答:“我不但会骑马,还会唱曲子,你要听吗?”
枭没有回答,显然并不想听。
“可惜了,我唱的还不错。”晏海清了清嗓子,不过也没有真的唱起来,毕竟这种场合不太合适:“有机会,我唱给你听啊!”
“不用。”枭一夹马腹,跑到前头去了。
“他有点生气了。”晏海摸了摸马儿的鬃毛,告诉它:“他年轻的时候,私底下脾气特别差,动不动就觉得别人看不起他,觉得人家夸他好看是说反话,然后就在心里气得半死,特别有趣。”
是的,年轻的时候。
这个人年轻的时候,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克制什么是收敛,他心眼很小,脾气很差,动不动就会乱想,动不动就要生气。
怎么能想到,这么多年以后,他会变成这样的人呢?
如果他从以前就是这么装腔作势的,我还会喜欢他吗?
会吧……他长得好看……
晏海一拉马缰,马儿“得得”的跑了起来,朝着那个“脾气不太好但长得好”的人追过去了。
天色一直在y-in沉与昏暗之间来回变化,但雨一直没下来。
一行人午时前入了城,浩浩荡荡的在午时进了承王府。
承王府占地颇广,府中屋宇鳞次栉比,北面还有一座挺大的内湖。
这样的府邸,在整个上京之中都是独一份的,足见今上对承王的信重。
“怎么府里还有个这么大的池塘啊!”晏海推开了窗户,远远看到那座湖。
“那是凝霜湖,一到秋天湖边那些枫叶都红了,落在湖面上可漂亮了,叫做‘凝霜知秋’,是上京中有名的景致。”那带他们进来的丫鬟抿嘴一笑,露出了一侧脸颊上的梨涡,显得十分甜美。“原本前朝的时候,这座府邸就是围着这湖造的,后来填了一部分还围了墙,就变成如今这般大小了。”
晏海又天南海北问了几句,便遣走了那个丫鬟。
他掩上房门,转头看向那个未发一言的人。
“你还在生气?”
枭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为何要生气?”
“因为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我会骑马。”晏海好脾气的承认了错误:“是我的错。”
枭站起身来,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
“我和殷玉堂确实认识挺久了,比认识你的时间还长。”晏海走回了窗边,看着宛若明镜般倒映出灰色天空的湖泊。“你别看他如今风风光光的,可在十几年前胆子特别小,随便唬弄两句就能把他吓哭了。所以现在我每次跟他行礼喊他王爷,都会想起他哭到喘不过来气的样子,这敬畏之心就怎么都起不来。”
他说的自己都笑了。
此时天空由灰转黑,眼看着就要下一场大雨。
晏海望着席卷而来的重重乌云,目光仿佛穿透了十数年的光y-in,回到起了暴风的海上。
当时船上有七个人,殷十二最小也最没有用,月留衣要把他丢下海去,其他人也不敢阻止她,而这个一直很胆怯的孩子,在生死关头变得跟豺狼一样凶狠……现在想想,可能就是那一次,让殷十二变成了如今的殷玉堂。
“我认识卫恒的时间更久,他倒一直没什么变化,他说他们家的人都是这样的x_i,ng子。”
卫恒总是一板一眼,又认真又固执,就算知道身处险境,也从来没有惊慌失措,总是按着自己的规矩做人做事。
“在这上京,还有一个我认识的人,只是这个人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
殷九其人,当年便是口蜜腹剑,心如砒|霜,吃人连骨头也不吐的,如今……恐怕是变不成一个好人的。
“我没有来过上京,这是我第一次来,以前我娘总跟我说起上京,说她在这里度过了许多年快乐的时光。”
雨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了。
“我娘是一个歌姬,她长得不是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