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风和父王又聊了很多,关于悠然,关于今后。从祁风学艺回来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深谈。十年的分别让他们疏远了,在今天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第二天一早,祁风换了行装,带了父亲的书信再次前往墨雨堂。距离正式颁布旨意还有一两天的时间,他须得提前告知悠然,让他有所准备,还要过陆老的那一关。想到这儿他竟然头一次感觉紧张起来。
陆清然老先生本想两个月没有回信,祁风应该已经忘却这件事,这两个月经常在山道上看到一些人,他们上山又下山,或者在自己的房前屋后转,想必是祁风安排的人。好在这两个月平安无事,也许已经不会再有危险了。
所以当看到祁风站在厅堂时,他微微有些惊讶。
祁风这路上一直在想要如何开口告诉陆老和悠然才能不让他们担心,才能不让他们觉察到自己的“别有用心”。可是看到陆老的表情,有些不妙,陆老似乎已经开始猜疑了。
祁风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谢相身上,此时如果显露了自己对悠然的别有用心,恐怕自己会被赶出墨雨堂。
两人落座后,陆老先开言:“还要多谢贤侄,这两个月来山上都很清净。”
“恐怕这只是暂时的。这是家父的信,请您先过目。”说着从怀里取出信件递给陆老。
陆老展开,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了,眉头也开始皱了起来。
“七王爷这是要替你求亲的吗?”
“正是。”
“老夫有些不明白,你应该是知道悠然的事的。却为何还要有这样的无理要求?”
祁风:“小侄这么做确实唐突,但却也是无奈之举。”他将谢相儿子重病,谢相的威胁,皇上的封赏等一一说给陆老。
陆老越听,面色越是凝重。直到听完,陆老手指轻轻捻着,看着祁风的表情,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是为了保护悠然才做这个决定的?”
祁风逼着自己盯着陆老,语气坚定道:“不错。”
“你与他只有两天相处,不能说渊源深远,这婚姻大事本就不是儿戏,何况你这里还请了旨意,如今圣旨随时都会下来,不但是你,悠然和整个墨雨堂都将担负欺君的大罪。我知道你不是个冲动行事的人,却不明白你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祁风道:“虽然与悠然相处时日短暂,但我却非常欣赏悠然的人品和才华。何况他是您的义子,您老的为人一向是我仰慕的。我不能看到你们身处险境却袖手旁观。我已经想好了一个万全的办法,如果顺利可以让我们平安脱身。”
“哦,说来听听。”
“悠然现在被谢相盯上,无论藏到哪里都不安全,反倒会让他有暗自动手的机会,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会知道是他所为。现在我们让悠然至于明亮处,大家都在注视他,那谢相反倒是不容易得手。”
“那悠然不能总是屈身在你的府上,一旦东窗事发,岂不是连累七王爷。”
“请问陆叔叔知道悠然是男儿的人有几人。”
“我墨雨堂的人和师源仁兄,还有你。”
“既然只有我们几人知道,而我们又是绝不会说出去的,如果谨慎行事,被人发现的可能很小。另外,您可能也想到了,皇上既然让我来游说您,就是有整顿朝堂,动一动谢相的意思,只要扳倒他,悠然就可以自由了。”
陆老盯着祁风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什么,一眨不眨地。好在祁风这些年的历练,早就有泰山压倒也面不改色的本事。陆老盯了一会儿才收回那犀利的视线,祁风暗自庆幸,若是再多片刻,自己怕是要招架不住了。
陆先生站起来说道:“我去后叫悠然,这件事毕竟是和他有关,要如何定夺,还要看他的意思。到底要怎样你们当面聊吧。”
悠然已经从小童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整理了一下衣襟,要以这身女装再见祁风,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陆先生来到他房间,见悠然已经准备好了正要出门,他示意悠然先不急自己则坐下来,悠然看义父神色有异,也跟着坐下来等陆老开口。
陆老微微叹了口气道:“看来事情还没有结束,祁风此次来是带着他父亲的求亲书函的。依他所言,那谢邦因上次的事受了不少罪,谢相将这些都归罪于你和祁风身上,如今已经视祁风如眼中钉,而你就是他威胁祁风的筹码。祁风担心谢相对你不利,已经当堂向皇上请旨与你成婚。皇上已经准了,还下了口谕封你为乡君,赐婚给祁风。”
悠然平静地看着陆老,似乎对此事并不吃惊。那祁风当年能为了素味平生的他得罪一方权贵,虽然以他世子的身份不算什么。但却不是谁都愿意去趟这个趟浑水的。也是那时起他就已经认定祁风是他敬仰的兄长。他相信祁风如果做什么都是出于对自己的照顾和保护。
悠然此时只是觉得对祁风很是愧疚,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让祁风陷入如此境地,还不得不假娶同是男儿的自己。悠然觉得对祁风的亏欠太多了。
陆老不知道悠然心中所想,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虽然祁风确实是至情至性的人,但做到这种程度还是让人不得不多想。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一开始就冲着你来的。”
悠然不解地看着陆老。
陆老脸色微红,掩饰性地轻咳了一声:“我是说,他是不是有断袖的癖好。”
悠然诧异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