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的翻出自家大小的线衣线裤给陶惟套上,又拿棉被把陶惟裹好,万永贵让耿二凤抱着陶惟在炕里坐着,无论如何让陶惟把汗发出。
贴着陶惟干瘦滚烫的小脸,轻的好像不仔细就会察觉不到的呼吸让耿二凤泪流满面,“二娃要是有个好歹,我咋跟姐交代。”
边哭边喃喃的耿二凤让万永贵心中充满了无奈,二娃到底能不能挺过这关,万永贵自己也不敢说,现在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无奈的万永贵使劲抹了把脸,蹲在了一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焦急等待中,陶惟的体温终于在搓完酒后慢慢降下了,这个喜人的结果让耿二凤又哭又笑,暗暗祈祷着姐姐姐夫在天之灵保佑二娃快点好快点好。
日升日落,当第二天天空微微发白的时候,陶惟紧闭了一天一夜的双眼终于在颤抖中缓缓睁开,熬了一夜双眼通红的耿二凤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看着睁开迷蒙的陶惟,睁开闭上再睁开,几次后,陶惟的双眼终于彻底睁开。
脸上一喜的耿二凤眼中闪着泪水,“二娃...。”
耳边哽咽的呼声让陶惟眨了眨迷蒙的双眼,微微抬头,熟悉的面孔让陶惟浑身一震,“二姨?”
迟疑的呼声让耿二凤嚎啕大哭,边捶着陶惟的后背边嘟囔着终于熬过来了终于熬过来了。
震耳的哭声让近二十年没有见到耿二凤的陶惟再一次清晰的意识到他真的回到了熟悉的小山村回到了贫穷的老家。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的陶惟只是贪婪的看着面前这张跟母亲有八分像在娘去世后代替娘疼了他好几年的女人。
慢慢收紧的双臂,把头埋在耿二凤腹部的陶惟含在喉间喃喃着,“我不贪心不贪心。”
可止不住往外涌的泪只有陶惟自己知道其实他有多想贪心的希望爹娘重新回到身边。
陶惟的一生可谓苦多与甜,出生在小山村的陶惟是地地道道的农家子,在位于三省区交汇处有一个小城,不大的城市因为地处三省交汇很有些四六不靠的架势,河多水多孩子多是这个不大的小城q市最为闻名的。
河多水多就意味着地少,这对于农民来说无疑与是个不愿面对的现实,好在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因为水大地里收成又指望不上,很对农民都把种地当成了副业,捕鱼成为了各家各户的主要经济来源。
而位于q市最南边,有一个小小的县城l县,因为地理位置特殊使得县城在在q市的地位极其尴尬,县城左边属于q市而右边又归属于x市的范围,左边靠水右边临山,这样的县城全国也找不出几个。
小小的县城辖有五个镇九个乡,同样地处一块土地,但是乡与乡之间还有着很大的差异,最穷的当属鲁河乡,那是整个h省都闻名的贫困乡,因为穷全乡人口不足1万,这使得鲁河乡越发的贫困。
而鲁河乡下属又有着好几十的自然屯,在鲁河乡边角的大王屯,一个全省最穷的屯,全屯拼拼凑凑仅有不足三十户,虽然紧邻鲁河支流,但是每家每户仅有的几亩地却让全屯连口粮都勉强囫囵够,要不是靠着鲁河,屯子里估计连温饱都费劲,而陶惟就出生在大王屯。
☆、第六章
在全省最穷的地方出生,陶惟从有记忆起,最好的一顿饭就是每年过生日的时候娘给煮的鸡蛋,小时候不懂,天天拜土地庙求土地老爷让自己一个星期过一次生日。
那时候,站在身后的娘满眼的泪和爹一声声的叹息让陶惟满心羞涩又满腹委屈,或许是从小吃肉的时候少,陶惟不喜欢吃肉,而又或许从小鸡蛋是陶惟吃过最好的东西,即使成年后陶惟对鸡蛋也有着异常的执着。
在陶惟的记忆里,家里虽然穷,但是爹娘却异常的疼爱,满屯子都知道,陶惟陶二娃是陶成才、耿大凤的命根子,别说磕到碰到,就是不小心摔个跟头,陶成才、耿大凤都会心疼半天。
虽然好多人嘲笑老陶家不像养小子但是憨厚的陶成才却只是憨憨一笑该干嘛干嘛。
然而这样的幸福陶惟仅仅过了八年,八岁那年的冬天,冬捕的爹娘意外的跌落进冰窟窿,没有人知道归属于老陶家范围内的冰面被谁悄悄的凿出了一个冰窟窿,等人发现时,陶成才已经冻死在冰窟窿里而耿大凤却还有一口气,抬回家的耿大凤在坚持了半宿后,追随着陶成才的脚步留下陶惟跟着离世。
陶成才、耿大凤的骤然离世让陶惟一下子成了没人疼的孤孩子,虽然亲姨就在家跟前,虽然耿二凤很疼陶惟,但是毕竟无法与陶成才、耿大凤相比拟。
倔强的陶惟拒绝相信爹娘去世也拒绝成为别人家的孩子,孤零零的一个人生活在自家的老房子,短短三年从啥也不会的娇孩子变成了独当一面的当家人。
心酸虽然心酸,但日子苦能够给予陶惟的也仅仅是一声叹息,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尤其是像陶惟这样没有了爹娘只靠自家三亩地过活的陶惟更是早早的学会了精打细算,三年后,上了小学四年级的陶惟无意中的一次参加县里举办的运动会,看到在冰面上刷刷的滑冰的孩子,心底第一次升起了不服。
东北的农村孩子尤其是生活在水边的农村孩子那个不会在冰上打出溜滑?当看到最后,滑冰孩子得到的一沓本子和五块钱让陶惟眼睛一亮,好像一下子找到了生财之道似的把目光落在了那双闪烁着寒光的冰刀。
琢磨来琢磨去,回到家的陶惟躺在炕上琢磨了一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