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你说吧,可是那兰胥氏一事有何消息?”
孟柯点头,“确实是有的……那兰胥氏是兰家宗主妻子,岁数千,也是出窍期修士,这二人伉俪情深,多年膝下无所出……这兰家也是灭门已久,所幸宗主夫人之事也不是什么秘辛,倒还有些原本依附兰家的势力知道些内情的。”
郁景容半合着眼,神态冷静,“继续说。”
“虽然膝下无所出,却是因为修士本是逆天而行,境界越高,越难产下后代,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偏那兰胥氏对夫君情意深重,便不惜自损修为,哺以自身精血与元气,硬是催出一个孩儿来。”
郁景容道:“倒也是性情中人。”
孟柯激动地拍打翅膀,“可不是?以后若有女子愿意为我牺牲至此,我也一定倾心相待。”
陶子恬被振翅的声音闹醒,迷迷糊糊揉了阵眼睛后就看到床头有个胖嘟嘟的鸟团子,吃惊道:“景容,这是……你近来莫非是要开动物园了?”
郁景容问:“动物园是何物?”
“哦……那个……就是收留许多动物的地方。”陶子恬还不甚清醒,看见胖嘟嘟的毛团子紧张地用翅膀将肚皮藏了起来,因为太胖摇摇晃晃有点站不稳,显得十分蠢萌,陶子恬指着他好笑道:“景容,你看它这模样,可有趣了。”
把孟柯气得一阵跳脚,又是委屈,“师兄,他,他……”
郁景容明显没有为师弟做主的打算,反而见陶子恬环顾四周,显得茫然又憨态可掬,神情柔和下来,“你醉了,再睡一会儿吧。”
陶子恬这时候很是听话,嘴里嘀咕几句自己都听不懂的话,抓着郁景容的手躺了下来。
郁景容见陶子恬又睡了过去,才对孟柯吩咐道:“还有什么其余消息?”
孟柯却是眼珠子瞪得滚圆,瞧瞧自个儿师兄又看看这床上青年。留这青年在场也就罢了,许是信任之人,只是师兄性情冷漠,却待青年如此和颜悦色是怎么回事?且他举止逾越,却也没见师兄有多少嫌弃之色,相反十分顺着青年,这,不过十数年没见师兄,怎的变化如此之大?
☆、第49章 教训那个人渣
郁景容又看了他一眼,催促之意明显,孟柯才收起心中的惊疑,继续道:“那,那兰胥氏出身也是特别,她出自东阳仙宗,据说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一品仙宗,比我承天仙宗地位也超然许多,只是那东阳仙宗并不中意兰家,兰胥氏也因此与东阳仙宗断了往来。”
“东阳仙宗……”郁景容回忆道,“我曾里见过这个宗门的记事,原本是都盖洲独一的一品仙宗,却在数千年前分崩离析了。”
“正是,若东阳仙宗还在,必然不会坐视兰家灭门。”灵动界虽然以实力为尊,然而不管有什么恩怨,灭门之事终究是太惨烈,必是要被天道记着一笔,日后清算的,孟柯说到此处,就算平日里性子大大咧咧的,也不由得唏嘘怜悯一番。
“关于兰胥氏,其余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师兄可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事,师弟再去打听打听。”
郁景容看着窗外,“兰胥氏诞下的孩子,是否也死于那场灾难里?”
孟柯叹息道:“师弟得来的消息是这兰家子孙与门徒,合计数千人皆没有逃过灭门的劫难,唯独依附兰家的宗派许是因为与兰家瓜葛不深,并没有遇害。”
“……”半晌后,郁景容道:“我知道了,你不必再追查兰家之事,尽快回来,待序位之争后,我们一同回去灵源洲。”
“好嘞!”孟柯闻言高兴应道,他离开宗门十多年,如今已经找到师兄,心中巨石放下,却也有些惦记师门中的情况。
孟柯正要从师门信物中抽回元气,就看到郁景容注意力已经落在床上的青年身上,他神情缓外专注,孟柯忍了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道:“师兄,他是何人?”
“他是栖霞派的门人,当年我元神受创,正是为他所救,带回师门中照料。我打算将他一同带回承天仙宗,请师尊做主,为我二人举行大礼。”
“大礼?什么大礼?”孟柯愣道。
郁景容瞥了眼这蠢头蠢脑的师弟,“自是成亲之礼。”
孟柯感到五雷轰顶,“师兄在承天仙宗身份贵重,此人救了师兄,于承天仙宗亦是有大恩惠,师门必定倾力报答,以了结这段因果,师兄却是不必如此委曲求全……”孟轲的声音在郁景容凛冽的视线下越来越虚。
也无怪孟柯这番大惊小怪,修士之间若只是结为道侣,不过是道途上相互作伴,比友人亲近,却又比同门师兄弟疏远的关系,然而若是正儿八经地成亲,便是要请天地作证,向天道盟誓,则要比道侣多了许多约束,修行之路本就艰难,故而少有修士娶亲,顶多就是收个侍妾,再要好一些,也就是结成道侣罢了。
郁景容甩出剑气将孟柯推得翻了个跟头,“荒唐,我岂会用这种方式报恩?”
孟柯缩着脑袋嗫嚅道:“杨师妹若是晓得了,必定要伤心不已。”
郁景容置若罔闻,只是看着陶子恬红扑扑的脸,轻声道:“我灵智不清时,便对他多有轻薄,如今虽然伤势痊愈,然而形势不便,待回到师门里,自然要给他一个名分。”
孟柯还想说什么,郁景容却是一个弹指,孟柯只觉得眼前一黑,清醒过来时,寄托在信物中的一丝神魂已经回到本体,有郁景容的吩咐在先,孟柯也不敢有半分耽误,立即前往太岳仙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