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宝儿回过身,看到面前站着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她好奇的看着他。
他问她:“你们大周的女子不是都以纯良忠善为典范吗?姑娘怎见死不救呢?”
“我们大周?所以你不是大周人?”
“在下云弈亭,北夏人。敢问姑娘芳名?”
俞宝儿觉得他的名字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是在哪里听过的,便只答道:“我叫宝儿。”
“宝儿……”云弈亭念了一遍,又道:“姑娘还未回答在下刚才的问题。”
俞宝儿淡淡道:“当时的情况下,我去救她,可能也会搭上我的命。我这一辈子活着不是为了救一个路边的妇人,我救她是大义,不救也无错。”
云弈亭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且毫不遮掩自己的冷漠,半晌无语,才道出一句:“没想到沈铮喜欢的女子是这样的,你现在这个样子和在沈铮面前的完全是两个人。”
俞宝儿惊讶了一下,而后问:“你一直偷偷跟着我们?”
云弈亭没否认,反而是玩味的笑笑,对俞宝儿道:“我很期待沈铮发现你真面目的那天,只是也不知道到时候你还能不能活下来?”
“放心吧,到那一天,不好过的一定是沈铮,不会是我。”俞宝儿笑着道。
云弈亭还打算说点什么,但是耳力过人的他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动静,和俞宝儿道了一句“有缘再见”便离开了。
俞宝儿猜是沈铮要来了,果然云弈亭刚走,沈铮就来了,身后还跟着姚远扬几个人。
看到俞宝儿毫发无损的站在那儿,他面上明显松了一口气,而后问她:“宝儿,你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吗?”
俞宝儿故意想了一瞬,才回答:“没有。”
沈铮还没说话,姚远扬就开口了,语气严肃:“真的没有吗?”
俞宝儿装作被他吓到的样子,低头捏着衣角,道:“真的没有。”
姚远扬还要说什么,沈铮就皱眉道:“行了,这儿没你的事了。”
姚远扬就闭嘴了,看着俞宝儿还耿耿于怀的样子,沈铮按着她的肩膀,轻声道:“不要怕,我在这儿,没人敢对你怎么样的。”
他话音刚落,就有两个捕快来了,他们很不客气的问俞宝儿:“你就是刚才东街那场事故现场的小丫头吗?”
在俞宝儿呐呐的点头后,两个人便要来抓她的胳膊。
沈铮见了,两下就撂倒了他们,转而把俞宝儿护在怀中。
两个捕快还要有所动作,姚远扬拿出一块证明身份的令牌,他们马上拱手行礼恭敬道:“姚大人。”
姚远扬替沈铮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两个捕快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出,他们道有两个旁观者看到俞宝儿为了躲开那辆马车,把身旁的妇人推了出去。
俞宝儿想不出在现场有哪个人是认识她的,居然还无中生有的陷害她。
两个捕快为难道:“属下得按流程来,把姑娘带回衙门内问话。”
带人问话是合法流程,不好阻拦,姚远扬看向沈铮。他以为沈铮这个向来公私分明的人是不会有异议的。
岂料,沈铮面容冷峻道:“在这里问话就可以了。”
两个捕快一脸难色,沈铮搂着俞宝儿没松手,冷冷道:“莫说不是她做的,即便是她做的,我也不会让她进那污糟的地。”
俞宝儿感动的把头埋到沈铮胸前,片刻后,她平复下心绪,问那两个捕快:“旁观者是谁?”
等捕快带着俞宝儿、沈铮一行人来到案发地,才见到那所谓的旁观者,居然是一个长相妩媚、衣着光鲜的女人和她的贴身丫鬟。
更离奇的是,她们也是肇事者。
见到沈铮,女人显然眼前一亮,姿态柔美的给他行了半礼,嗲嗲的道:“公子有礼。”
沈铮看都没看她一眼,还是俞宝儿替他道了一句:“小姐不必多礼。”
那个女人脸皮也厚,似乎没意识到是一个丫鬟对她喊起,还客套的对沈铮回道:“谢谢公子。”
在一旁的姚远扬插话道:“这不是琼芳楼的艳芷姑娘吗?”
原来是个烟花女子……
艳芷被姚远扬在大家面前戳穿不太光彩的身份,脸白了一下,随后又妍笑着找补道:“奴是清倌。”
但她是不是清倌并不是大家关心的,所以没人接话或者对她有所改观。
只沈铮走到她面前,脸上像笼着寒霜,问:“你亲眼见她推人了吗?”
大家都以为这个艳芷不是善茬,事情还有的折腾得。
哪知艳芷笑脸僵僵,道:“是奴看差了,奴并没有亲眼见到过……”
两个办案的捕快闻言也松了一口气,真要坚持那个小丫头推人致死的话,他们也惹不起她的主子。因此闻言后,他们只让艳芷给妇人家属赔了一大笔银子,息事宁人的交差离去了。
沈铮对艳芷阴测测道了一句:“你捡回一条命了,以后不要再害人了。”说完,他便要带着俞宝儿走。
艳芷却上前拉着俞宝儿的胳膊,一脸愧疚的道:“是奴的大意,差点致姑娘遭殃,奴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想请姑娘明日去楼里喝茶,给姑娘赔礼道歉。”
俞宝儿正想说‘不用了’,艳芷却飞快的凑到她耳边,以仅两人可闻的声音道:“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姓俞。”
俞宝儿看看她,两人眼睛对视,俞宝儿心中已掀起涛浪,她在侯府只对人道名为宝儿,姓俞这件事是没人知道的。
艳芷拍拍俞宝儿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