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方才蒋氏兄弟内心的煎熬。
以前还不觉得,这一看再对比此前这二人相处的模式,觉得以往没看出这两人之间的关系,简直可以说得上是瞎了眼。
可是谁又能猜到呢?
毕竟那会儿云琛是以蒋妙双兄长的名义寄居在府上的,众人怎么看也就是过从甚密的兄妹,谁又会往旁的事上猜?
英国公红了眼,孙氏频频抹泪,再多感伤的话,却在看见云琛那张脸时如何都说不出来。
听着孙氏哽咽,蒋妙双心里也难过,这种场合真的催泪,上回她看蒋妙如出嫁时鼻头就已泛酸,这回轮到自己,她怕弄花了妆,死命眨着眼,想将眼泪给眨回去。
她趴上蒋世修的背,想起之前云琛说过,自己不能背她上轿很是可惜,蒋妙双登时破涕为笑,在盖头的遮掩下无声笑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那时他就猜到自己此刻心情会低落,才故意说了这番话,来缓解她此时的心情。
蒋世修背着蒋妙双,踏出的每一步都是稳的。
她一直以为蒋世修重文不重武,可实际等他背起自己,才发现他其实很壮实,属于穿衣显瘦的类型。
“二妹妹,我们都清楚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这话可能有些多余,可你别忘记,英国公府永远是你的家,大哥也永远会是你的后盾,若受了委屈,我们会站在你这方,千万别自己受着。”
说来奇怪,明明云琛来到英国公府不过四年多,可“大哥”这声称呼,蒋世修觉得比起自己,云琛还要更为适合。
因此自己自称“大哥”怪别扭的,总不自觉联想到云琛,导致他表情相当古怪。
趴在他背上,蒋妙双听着他这一路絮絮叨叨,头一回知道,原来蒋世修也能这么多话。
蒋妙双轻笑。
她同蒋世修平日并无过多交集,可他仍是细心叮嘱自己,只盼着自己能将日子过好,而非让自己放下身段去讨好云琛,让英国公府光耀门楣,着实让她感动。
在这个时代,女子成亲比起她们的终身幸福,家族之间更在乎的是两个势力结合的姻亲关系,姑娘的婚姻是否顺遂,过得是否顺心,反倒在其次。
蒋妙双觉得自己其实挺好运。
穿书穿到的这个地方人大多都挺好的,蒋妙如那样的人终究只是少数中的少数,蒋妙姗只要不碍着她的事,她们二人也能和平共处。
她被送上花轿,忍住想掀帘看看云琛背影的冲动,乖乖安坐。
想当初,她明明只是为了活命,到最后却把自己赔了上去。
原身赔的是性命,她赔上的,则是后半辈子。
在轿上想了半日,这段日子以来的回忆一件件浮上心头,在她昏昏沉沉即将睡着时,轿子停了。
蒋妙双瞬间醒神,她盖着盖头看不见,眼前忽地变得亮堂,应是有人掀开帘子。
来人将她扶下轿,塞了一段布条在她手上。
她抓到盖头下方一看,是大红色的绸缎,抓着端详时可以感到另一端传来被拉扯的力道──是云琛。
他就在这红绸的另一端。
她随着旁人的搀扶与红绸的牵引缓步前进,感觉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身旁,放在身侧的手被那人轻握了一下,在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前便放开,蒋妙双愣了愣,随即抿嘴偷笑。
今日以后,便能日日同云琛在一块儿。
司仪的声音响起,拜了天地、高堂,夫妻对拜,紧接着步入洞房,头上的盖头被云琛挑起,两人相视一笑。
云琛坐到她身旁,两人的发以红结绑在一起,剪下一小撮来放进绣有金线的红色荷包中,旁人还要起哄,却被云琛带来的随从请出门外,新房内只余蒋妙双他们二人。
云琛为她取下头上的头面,对于入手的重量比预计中来得沉感到惊讶。
他替她轻按着头,颇有些心疼,“这么沉,很不好受吧?”
云琛是知晓蒋妙双不爱这些束缚的,平日打扮也都以轻便为主,兴许这些华丽的珠翠,于她而言还是头一遭配戴。
然而蒋妙双只是将头靠在他肩上,“难受也就一会儿的事。”
云琛揽着她,温声道:“再忍会儿,我让厨房备了些吃食,饿了便吃点垫垫肚子吧。”
为了方便蒋妙双进食,食物都是做刚好一口一个的大小,累了这一天滴水未进,云琛给她喂了块梨,梨子水分多,一咬下去,鲜甜的汁水溢满整个口腔,蒋妙双还想再吃一个,云琛却不让了。
“梨性寒,若不是担心你没胃口,也不会在你空腹时让你吃梨,先吃点饺子,暖暖胃再说。”
蒋妙双点点头,云琛不提还好,一讲起食物她还真觉得饿了,给她什么她都吃,来者不拒。
她知道挨着饿的人并不只有她,云琛也是忙了一天的,她也送了个饺子他嘴边,“你也吃。”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边玩边吃,不知不觉间蒋妙双被喂饱了,摇头制止云琛再伸过来的筷子。
“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