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姐姐脚步微挪,左手斜引,卸开那阿全凌厉的掌力,那阿全反应也倒快捷,紧跟着纵身跃起,从半空中如猎鹰般扑下来,他身形高大威猛,不想动作身手却是矫捷异常。仙子姐姐翻手上托,阿全下击之势被阻,这时尹三娘一声冷叱,欺身逼近,一剑刺向仙子姐姐——我心中一紧,却见仙子姐姐衣袖一卷,荡开尹三娘的一剑,我暗暗长吁了口气,再看几眼,但见仙子姐姐一双空手,迎敌尹三娘夫妇二人,黄衫翩翩,身形飘忽灵动,游走于剑影掌风间,轻松自若,由得那尹三娘夫妇二人出招如何诡异狠辣,都沾不到她半点衣角、、、、、看了片刻,我已确定凭尹三娘夫妇二人根本就伤不到仙子姐姐分毫,两人不足为虑,难以应付的恐怕只有他们的师傅,红斗篷了!
我抿了口茶水,右手暗暗扣紧了惊鸿剑,目光惊醒的盯着那红斗篷。红斗篷的武功如何虽然尚且难料,但想来定然是高过他的两个徒弟的,而方才在楼下我已见识过他用毒手法的高明狠辣,可以说此人危险性是极高的,着实得小心提防。稍后他若出手,光明正大尚且好说,只怕他突下杀手,施毒害人,到时便防不胜防。仙子姐姐武功卓绝,但毕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而我要做的便是好好盯紧了红斗篷,无论如何不能给他暗下杀手的机会。
“嗤——”正全神盯紧了红斗篷,耳边忽的传来衣襟被利刃削破的声音,我飞快的扫了一眼缠斗的双方,但见阿全身形一晃,踉跄了一步,退开,左臂上一道伤口正流出暗黑色的血来。见伤得不是仙子姐姐,我便放下心来。而看情形,显然刚刚是尹三娘误伤了她自己的老公。
尹三娘的剑上淬有剧毒,阿全的脸色在瞬间变得紫黑,他瘫软在地,双手紧紧扼住喉咙,嘶哑着嗓子困难的出声叫道:“三娘,解药——”
“阿全!”尹三娘一愣,呛啷一声,长剑落地,神色慌张的疾奔过去,快速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给自己夫君服了下去。
阿全服了解药,脸上的紫黑色慢慢褪去,脸色渐渐转为红润,尹三娘见自己夫君无恙,这才不由松了口气,说道:“阿全,你先休息一下,让我来替我们乾儿报仇!”扭头愤愤的瞪向仙子姐姐,起身便又要冲上前动手。
这时,忽听那红斗篷喝道:“三娘,还不住手?”
“师父?”尹三娘一愣,止步,扭头望向红斗篷,脸上露出焦急之色:“师父,徒儿要替乾儿报仇,您就让徒儿杀了这臭丫头吧?”
红斗篷的声音听起来冷漠异常,只听他冷冷说道:“学艺不精、、、、、就别丢人现眼了。还不退下?”
“师父、、、、、”尹三娘还想说什么,可下一刻似乎是被红斗篷凌厉的横了一眼,便未敢再有异议,恨恨不甘的瞪了仙子姐姐一眼,咬了唇,一言不发的将那阿全扶了起来,两人低头敛眉的一起退到了一边。
红斗篷也不去看自己的徒弟一眼,只抬了头,盯着仙子姐姐的方向,半晌未曾出声。
我皱眉,盯紧红斗篷浑圆矮小的身子,心下暗暗打定主意,只待他出手,我便动手助仙子姐姐一臂之力。
沉默良久,忽听红斗篷一声大笑,颇为玩味道:“呵呵,好!好得很!、、、、、、丫头,你不愧为神雕侠的后人,武功果然没令老夫失望,不枉老夫千里迢迢,从南疆来这中原一趟。”顿了顿,说道:“嗯、、、、、仅凭我这两个劣徒想要胜你,确实不可能,但若是眼下加上老夫的话——丫头,你觉得情况又当如何呢?”
哈、、、、、好无耻,堂堂一个江湖前辈竟然不敢以一对一,却想以多欺少,也不怕传出江湖去被天下人耻笑!我心下甚为愤愤鄙夷,怎么也没想到红斗篷会说出此番话来,当下不由得在心里大骂了一番红斗篷。
仙子姐姐修养显然好过我,闻言只淡淡说道:“前辈乃是南疆名宿,武功造诣非是晚辈所能及,只怕无需前辈两位高徒在旁,只前辈一人,晚辈恐已无胜算可言。”
“丫头,你倒是会讲话,但老夫也非狂妄自大,无自知之明之辈、、、、、、真正动起手来,只怕你胜不得老夫三人,老夫三人也轻易胜你不得,我们与其在此大打出手,最终斗得个两败俱伤,倒不如索性赌他一局,以决生死!丫头,你觉得如何?”
赌局!搞什么鬼?我暗暗担心,不知红斗篷想要耍什么阴谋诡计对付仙子姐姐。
“若能心平气和将我们之间的恩怨解决自然是好,却不知前辈有何提议?”仙子姐姐莲步轻移,走回桌前,款款落座,目光静静望向红斗篷。
红斗篷伸手慢慢取过桌上的两只酒杯,然后不急不缓的将两只酒杯都斟满了酒,我远远的看着他做这一切,心中便是一跳,陡然惊觉——红斗篷竟是想以毒物对付仙子姐姐!可恶!
仙子姐姐眼底也闪过一抹了然,却只静静看着红斗篷将两只酒杯斟满,未曾言语。
红斗篷斟完酒,抬头看着仙子姐姐,声音低沉飘忽,带着诡异的笑:“丫头,这桌上的两杯酒,一杯有毒,一杯无毒,你若敢赌,就从中选取一杯,你选的酒若是有毒,老夫也算是替乾儿报了仇,若是无毒——从今而后你我之间的仇怨便算了结。如何?”
卑鄙,无耻的家伙,自己擅长用毒就以毒害人,太阴险了。仙子姐姐,不要赌、、、、、千万不要赌!我紧张的盯着仙子姐姐,在心底一遍遍的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