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别跟着姑奶奶我了?”哪怕即将一展所长,若是身后坠着一条跟屁虫叶九歌也高兴不起来。叶九歌觉得一定是刚到时她让阿福给他的下马威太厉害了,厉害到他从委曲求全的言听计从发展到了寻求庇护的如影随形。
“我害怕……”
“……”叶九歌杀气腾腾的直盯的方县丞双腿直打哆嗦,她忍无可忍的开口:“你是个男人!”
尽管方邕对着一身兵甲的叶九歌也怵的慌,但是他更害怕城下的齐军,害怕即将到达的闪电骑,反正叶将军是自己人,又不会杀了他,他还是跟着她好了。听了叶九歌的话方县丞一张老脸烧的通红,然而,这并不能改变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叶九歌身后的决心。
当叶九歌再次抬脚,再一次听到紧随其后的脚步声,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换个角度想想,这方县丞仅仅只是胆小怕事而已,若是来个不懂装懂又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她怕是更受不了。起码,现在全城二万兵马全部由她指挥,不存在桎梏,可以完完全全按自己的意愿进行行动,这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远山,金乌下坠,玉兔东升。天渐黑,人将眠,而叶九歌的眼眸却亮如星辰耀比日盛。
当叶九歌在距渝城二十里外的柏树林中歼灭闪电骑一万左右人马的消息传到齐靖宇跟前的时候,一向沉着冷静的齐靖宇在锦兰轩面前失手打碎了他手中的茶盏。
疾风骑和闪电骑是他一手打造的神骑,他为此付出了巨大心力。骑兵花费巨大配置艰难一向是众所周知的事实,配置骑兵不仅仅是财政的问题,马匹、兵甲和骑手更是缺一不可。纵使财力,马匹,兵甲都不是问题,唯有骑手很难做到一蹴而就,一个优秀的骑兵最起码要经过三五年的训练才能学会全部的技巧。闪电骑总共只有十万人,这一万兵马的损失让齐靖宇再也无法做到心平气和。
“司徒严呢?”齐靖宇这话说的尤为咬牙切齿,“不是让他小心叶九歌了吗?”他吩咐司徒严强攻渝城本以为万无一失,根本想不到司徒严会不听他的吩咐从而中了叶九歌的埋伏……不听军令,这由不得他不怒——
锦兰轩不语,等待他的是一室的寂然。至于司徒严,他左臂受了箭伤,还在渝城城外养伤。
事已至此,齐靖宇也知道现在根本不适合追究责任。况且,司徒严也已经尽力,要不是他拼死奋战,两万闪电骑恐怕要尽数覆灭。虽说是因为司徒严不听命令才造成这样的后果,但叶九歌的计谋不可谓不高明,至少面对当时的局面司徒严是无法发现破绽的。就司徒严而言,他是将才,却不是帅才。
“叶九歌——”这三个字环绕在齐靖宇的舌尖,盘踞在他的心头,久久不散。许久,久到锦兰轩以为齐靖宇不会再说些什么了,她的耳畔又传来了他低沉的叹息:“就让本世子去会会你!”
兵临城下,大军压境。
攻城之战迫在眉睫。
然而,城楼上的叶九歌身上却没有丝毫的紧张感。她摸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向离城楼一二百尺的椅子上的人,她伸出一只手,遥指椅子之上的人,“方县丞,那个就是公子靖了?”
方县丞结结巴巴的说:“应、应、应该吧……”他全身抖得厉害,可是,现在他倒是想跑,可是他也得跑的了啊——再说了,这两日叶九歌已经将城中的百姓悄无声息的尽数迁走,他要是现在躲起来,万一一会儿叶九歌撤退他不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再说了,叶将军这么张狂的一个人会打没有准备的仗吗?没看闪电骑一下子就灭了一万多吗?
“应该?”叶九歌笑的张狂,“姑奶奶看就是——”
“对,对,对,”方邕闻言紧跟着点头,“姑奶奶你说的对——”自从叶九歌歼灭闪电骑一万人后,他对她的信心立刻变得空前绝后。若是他知道城下的公子靖是齐国的不败战神的话了,他也许不会这么盲目的自信了。
“对,对,对个头啊——”叶九歌嗤笑,“你怎么看出来的?姑奶奶我怎么看不出?”
“不对,不对!”方邕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真难为他一把年纪动作还这么麻利。他奉承道:“那个小白脸儿怎么会是公子靖呢?”
“那你告诉姑奶奶我,椅子上除了公子靖还会有谁?”
“啊?”方邕一脸的无辜。
另一方面——
城下,锦兰轩鸠占鹊巢,她坐在了唯一的那一把椅子上,说实话,她是不想来的,可是最后她还是被齐靖宇硬生生的拖来了。既然如此,就怪不得她占了他的位置。
当然,要是她知道后续发展的话,无论如何她也是不会坐在这把椅子上的,可惜,她不知道——正是因为她不知道,她才能如此理所当然,如此安之若素。她的手里拿着一支千里目,正对着城楼张望,“那就是被誉为‘火狐将军’的叶九歌吗?倒是意外的英气——”
“应该是吧……”站在她身侧的齐靖宇有些许迟疑。
“咦?”因着他的不确定锦兰轩转头看他,“情报上不是说叶九歌驻守渝城吗?”
“我又没见过她,”齐靖宇转头问一旁的司徒严:“城正中的是叶九歌?”
司徒严立即回道:“禀世子,正是她。”虽然司徒严对金仲宣不屑一顾,但是面对齐靖宇他是百分之百信服的。
“果然是她,”听了这话,齐靖宇转过身来,“是她——”
司徒严眼睁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