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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堂上,辅导长一脸沉肃,瞧那副模样肯定不会是色厉内荏,而是可能要痛下杀手的前兆。阿家班长匆匆走到穿堂,一见辅导长就受到这气势感染。
「辅仔。」
「嗯,万年看护。」辅导长语气平淡,「捨你其谁。」
「甚幺?」毫无头绪的是要人怎幺接话?
「连长做出决定了,他说要秉公处理。」辅导长边走到穿堂外边说,「事情没甚幺转圜余地,但,徐立的事可以李代桃僵。」
「讲人话……。」每次都这样,欺负脑细胞少的吗?
辅导长叹口气,将政战室里的情况稍微说明一下,「陈班,疯了。」
「啊?」
「他的精神状况在连长问话的时候就有点不稳定,应该说在他砸了那个猪脑袋之后就开始,等肾上腺素退下来、意志鬆懈的同时,发生的事实却还冲击着内心世界,而他又不愿意面对跟承认……。」听辅导长的口气,应该是知道陈班身上发生的不幸了,「原来我错怪副座,还以为他食髓知味,吃了一个又一个……。」
「可那不代表他就没事。」阿家班长强调。
辅导长点头,「只是……。」他停下脚步,似乎觉得这里是一处说话的好地方。他们在连上晾衣场附近的草地旁,「该处置的会处置,我刚刚想好了方法,其实,也算得上是已经实行了,现在难就难在陈班的精神状况,要他指认士官长,他却不愿意。」
「会曝光的事,谁也不愿意吧……。」这传开了,陈班在连上怎幺做人?就算调职也会有风声耳语,一点细碎的零星火光,都足以燎原。
焚毁一个人的人生。
「指认是必须的程序,不然事情就会发展成下属攻击上级,在审案过程中,这阶级暴力你是知道的,没确切证据,往往都是下属吃亏,毕竟要动要处置,找嫩的开刀造成的伤害比较小,我不希望是这样。」
该谁死就乖乖去死,别阴魂不散。
阿家班长此时想到一个问题,他疑惑地问:「陈班跟你们说他发生的事?」精神状况不好,应该不会说太多。
「他口中一直反覆念着『是他、是他、都是他,该死!』就没东西可以挖,其他的也不是我脑补的,是副座……坦诚布公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这也证明他知道士官长的行径,可是都一直没揭发。」
他怎幺揭发……,阿家班长听出来邓耀文没把自己也被士官长吃了的事说出来,否则辅导长不会用共犯的态度来看副座。
「所以呢,陈班不肯指认,那……。」
「这就是我找你来的原因,你去让陈班答应指认,至少可以让他愿意用比的用写的都行,随便,意思有到就可以。」
「为什幺是我?」
「因为陈班指名要你,就连陪他去医院的人也最好是你,哼哼……。」辅导长转而用一种有事生事,没事找事的眼神觑了阿家班长一眼,「该不会你们……。」
「没有,辅仔你别害我,拜託……。」
「难说喔,我哪知道你们圈里头的关係可以複杂到甚幺程度。」辅导长撇清,一乾二净地。然后又诬赖一下阿家班长,快要成功了这样。
被这样一闹,阿家班长想起徐立这小醋罐如果全都打翻了,那可就麻烦,因为徐立不是没做过冲动的事,比起阿家班长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是种没自觉的自我毁灭。
可是!
老天有眼,开了一盏明灯给阿家班长,让他灵光一闪,捕捉到了辅导长的神情,跟脑子里的影像连了起来,「咦,话说我问个题外话,辅仔,你是不是有拍过luǒ_tǐ写真?背面的,当背景的那种?」
「嘎?!」辅导长登时退了一步,一句话想说却梗在喉咙,咳了一下才慌张地指着阿家班长,「你、你……。」
?你真的跟洪振华的老公曾经有一腿,不然他不会找你当人体背景,身材不错喔,辅仔,看不出来你屁股满好看的。」抓住机会,迎头痛击,谁说天下武学唯快不破?老子以慢打快,也是能出其不意。
看出这层关係就好办了,嘿嘿。
阿家班长没见过辅导长这幺惊讶又惊慌,「辅仔……?」还有点恍神。
「啊?……不、不是,我没有,你少、少胡说!」打死不认,死活不认,不能认!
「那改天找洪振华的老公来就……。」真相大白了。
「啊不行,算、算了,我认,对啦,有拍过啦,情义相挺而已,别多想。」马上就弃守,真找人来还得了,爆的料就更多,没办法做风险控管。辅导长赶紧将话题转回来,「反正,那跟陈班的事无关,你既然被点名了,就靠你去让陈班放鬆戒心,不然,这件事情不快点解决,到时候你家徐立被扯出来我就爱莫能助。」
「……也是,好吧,我…我尽力。」
一般人怕尴尬场面,那比冷战与僵局还要棘手,你无法选择要破冰还是决定各退一步化解僵持不下的局面,或是期待一个奇蹟降临,来个两全其美的双赢。
硬着头皮上场就好比有勇无谋的打前锋,只好且战且打的随机应变。
阿家班长一进政战室,他便想临阵脱逃了。
邓耀文正坐在陈立伟身边,一手搭在伤心欲绝的背上,梳着崩乱之人的情绪,「好了,想大哭就哭出来。」见到阿家班长出现,只是轻淡地看了一眼,依旧安慰陈立伟凌乱不已的神情。
那眸里,少了以往的光采,彷彿不是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