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知道,光凭几句话,这些人还不足以相信她,但保住性命,还是可以的。
她已被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帐篷,就目前情况来看,她是安全的。
晚膳过后,有士兵前来。
“宋先生,主帅有请。”
“知道了,我这就随你去尔。”
裕王帐内。
“拜见王爷!”宋秋行礼道。
“宋先生请起,”裕王无终身居主坐,帐篷里没有其他副将。“在这儿还待的习惯?”
“回王爷的话,是有些不大适应,相信待久了就习惯了。”宋秋回答。
裕王点了点头,“赐座。”
宋秋上座。
“本王找你来,是谈谈楚国出兵一事。”裕王开门见山道。
宋秋颔首示意,“王爷请说。”
“白日你所言,南楚有意豪吞我越与西晋?”
“确有此事。”宋秋指的是她的确说过这件事,至于楚国是不是这么想的,她不敢完全确定。
“说的详细些。”
“是。”宋秋领命,字正腔圆道,“四国并立之势,已经长达二百余年,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战争迸发,是无可避免之态。我东越新王,年轻有为,意气风发,率先出战,也是顺势而为。四国之战,只是早晚的事。”
“然,越择晋战,是为何?”宋秋问道。
裕王想了想,回答,“晋西有鲜卑,北有匈奴,三者夹击尔,可破之。”
“不错,若东越、鲜卑、匈奴,共同夹击晋国,晋国兵力就会大大削弱,攻之可破。”宋秋话锋一转,“越晋交战,必有死伤,南楚隔岸观火,不伤己身,为的就是在你们俱俱疲惫时,一并拿下。
战火已经开始,谁不想分得一杯羹呢?”
裕王低眉思索,觉得这宋秋说的不差。
“宋先生有何高见?”
宋秋抿了一口凉水,继续道,“楚军会出兵,但不是此时。”
“请先生解惑。”
“此处地势起伏,山峰鼎立,乃是易守难攻之地,且越军擅射击。若楚国出兵,定不会选择此地。”
“那是哪里?”
“水路。”
……
夜已经子时,宋秋才回到自己的帐篷里。
瘫痪在睡铺上,一动不动。
“史书对历史的记载并不准确和详细,不知此番我所谋划,是否正确。”
夜深,入睡。
裕王帐内,灯火通亮。
“主帅,他不过是半路闯入我军营之人,是敌是友尚未可知,怎能凭他一言,就下令撤退?”一副将反对裕王撤兵。
“是啊,主帅,若此人是敌国派来的人,我们岂不是中了敌人的奸计?”另一副将也随声应和。
“主帅,微臣也认为不妥。”
“主帅……”
裕王挥手,示意其不要再说下去。
“无人支持本王?”
众人低头,不吐言语。
裕王再言,“下去吧,容本王考虑一番。”
……
天微亮,集合号角响起。
宋秋也被叫了出来,站在万人军前,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裕王与众头领,站在前台上。
待到集合完毕,裕王一身戎装,朗声而道,“诸位,都是我无越大好男儿,现,国力仁和,繁荣昌盛,吾王在此与众将领宣誓,为国效力,誓死追随!”
“为国效力!誓死追随!”
万人声齐吼,宋秋之心一震,她未亲临战场,虽曾想过军力之盛强,但亦不知是如此震慑身心。
“左副将严秦听令!”
一正值壮年,皮肤黝黑之人上前跪拜。
“末将在!”
“本王命你率一千兵马,从侧方进入南楚,沿途掩护,刺探敌军消息!”
“末将领命!”
裕王又是一呵,“右副将姜逵!副将连海!”
一老当益壮,性格稳重之人,另一年轻力壮,身材魁梧之人上前领命,“末将在!”
“本王命你率五千军,向西北而行,目标黄龙!”
姜逵一怔,其他副将皆如此。
“还不领命?!”
姜逵道,“末将,领命!”
“今日酉时出发!散!”
万人军喝道,“散!”
裕王大步离开,并叫人将宋秋叫来了大帐。
其余将领聚在一齐,商讨诸事。
“姜大人,你方才怎的同意了!?”
“王爷在众人面前开口,叫我怎么拒绝!”姜逵也是无奈。
在众军马面前,反驳主帅,那是失军心,动军意的糊涂做法,姜逵不得不领命。
“唉,不要怪姜大人了,王爷明摆着就是要听那小子的,准备撤军。”
“那小子是何方神圣,三言两语便让王爷如此听命于他!”有一统领不满。
“但事已至此,吾等,还是遵帅命罢!”此次率领一千军的前锋严秦,这番道,“诸位,严秦先走一步!”
各个统领副将纷纷抱拳相送。
“我等也散了吧。”
……
大帐内。
宋秋又被请来,坐下与裕王议事。
“裕王此举,宋某明白。”
宋秋知晓,那些副将统领,定没有裕王如此深明大义,必定不会相信她之所言,更不会心甘于她的做法。
宋秋话锋一转,“但王爷此举,似乎并不能完全争夺诸位统领同意。”
即使裕王没有听命于宋秋,完全撤离军队,而是作出让步,以推五千,进一千的形式,推动战争发现。但宋秋相信,即使是让步,那些老骨头仍然不会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