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致远同钱亮谈不下去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钱亮弯弯绕绕,说上说下,说左说右,都少不了一个字,那就是钱!
苏唯在府中闲逛的时候,正看见张致远一脸愁容。
“张大人,”这张致远是自己的上司,苏唯虽感受到了张致远对她的抵触,但礼数不能少。
“苏大人。”
张致远心情不好,不想多说什么。
“大人怎么愁容满面?”苏唯关心道,来彭城体察民情,苏唯觉得是个轻松的活啊,怎地张致远一脸难受呢?
张致远甩了甩袖子,脸色很是难看。
“那钱城主,我算是看出来了,十句话不离本行!脑子里装的都是银子!”
原来是这件事,苏唯明了。
“不知发放灾粮的事,商量好了没有?”苏唯问道,此番他们来,是本着体察民情的旗帜,自然要做出点实际行动来。
“下月初三。”张致远简略回答。
苏唯算算日子,还有八天了。
“时间这么短,能准备好?”
张致远的不耐烦终于爆发了,“苏大人,你若是关心,何不亲自主持此事呢?王上叫你来,难道是监理本官的?”
苏唯被张致远噎到了,关心灾民的心凉了一半,恭敬道,“下官知道了。下官告退。”
张致远冷哼一声,女子就是女子,脸皮薄的说几句就恼了。
走出不久,苏唯暗暗叹口气。
并不是因为张致远一事,张大人心系百姓,同财迷钱亮谈不来,心情不好是必然的。
苏唯表示理解。
苏唯担心的,是彭城灾民,张致远的性子一向不错,即使不满苏唯女官,来彭城的路上也没有刻意刁难。
今日见到张大人发脾气,苏唯开始怀疑钱亮到底有多爱财,让张大人都发这么大的火。
金陵,王宫。
“小安子。”
“奴才在。”
“张大人他们去彭城多久了?”
小安子略略算了一下,“不多不少,二十天。”
越王点了点头,二十天了,时间真快,下意识的向苏唯平常办公的桌子看去,不知她现在在做什么?
只是一瞬,越王便收回心思,继续忙政务了。
……
这次来彭城,张致远打的虽是体察民情的旗子,但苏唯本着的,是调查允家扣押灾银的证据。
苏唯没闲着,从集市回来,就奔张致远房中去了。
当然,冯妍一直都是在她身后的。
“张大人。”
张致远正在翻看彭城内部朝廷下发银两去处的账本,见苏唯来了,想起前些天的对话。
“苏大人,”张致远合上账本,正了正衣襟。
“苏大人所谓何事?”
苏唯从怀里拿出一张帛纸,“大人请看。”
张致远不知道苏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拿起那帛纸略略看了一眼。
这帛纸和张致远看的账本一样,都是记录银钱流出的单子。但张致远看不出有什么蹊跷。
“这账单怎了?”
苏唯严肃道,“张大人请仔细看。”
张致远应她要求,又仔细看了看,可还是没看出所以。
“大人请看这单子出账的总额。”苏唯提醒道。
张致远顺着看去,眉头突然皱了起来,“这是?”
苏唯点点头,“不错,这就是那两万两灾银的去向。”
“怎么可能!?”
就这么一张小小帛纸?两万两?!
张致远连忙将帛纸平铺在桌子上,拿起另一旁的账本,快速翻找,眼睛不眨一下。
找到了!
账本这页,就是记录灾银去向的。
张致远仔细核对,两个账单的数据记录,是一模一样!
“这单子你从哪里得来的?”
苏唯没有说话,而是冯妍道,“偷来的。”
张致远被噎的哑口无言。
“其实是这样,”苏唯想了想,该怎么说才能让张致远接受,“这单子是在彭城内一家卖木材的店铺里,找到的。”
“卖木材?”
“确实是卖木材的。这帛纸单独夹在账本里,下官去那店铺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发现上面的数据很是蹊跷,就拿回来给大人看看。”
张致远心底暗暗佩服苏唯的仔细,就这么一个数据的不对头,都能发现,他还真是小瞧她了。
“若这数据是巧合呢?”
冷静下来的张致远,提出不合理之处。
“总数相同的情况下,说是巧合倒也不为过。”
苏唯上前两步,留目光在那账本上,“还请大人容下官看看。”
张致远拿起账本,递给苏唯。
苏唯看罢,说道,“大人看,这每一笔账单的数量,同帛纸上的是不是一样?”
张致远拿过来又仔细看了看,确实一样!
“那木材铺叫什么名字?”
“阖家木材。”
阖家?这是个有名的木材铺。张致远也听说过。
“走,去看看!”
张致远来了劲儿,提脚要走。
“等一等,张大人。”
苏唯出声阻止。
“帛纸。”苏唯提醒。
张致远回过神来,这帛纸是偷来的,不能作为证据去搜索!
“那该如何?”
苏唯浅笑,“大人别急,此事已有定论。”
……
“王上,有探来报!”
身披龙袍,一身威严,珠帘下,几根银白发丝微微发光,稳稳转过身来,饱经岁月的声音,充满了沧桑,只一个字,却似透穿万古,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