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福膝下共有四子一女,大子陈家傲与二子陈家豪都是正室所生,已长大成人,大约是基因优良,很是有生意头脑,在族中打理生意也都独挡一面,三子陈家栋和四子陈家林均为偏房所生,与蓝一凡年龄相当,蓝一凡如今就是做这两人的伴读。
再说两个小儿子似乎对识文断字并无兴趣,镇中夫子对他们的评价多为不学无术、纨绔至极,遂不愿再对二人教学,这让陈家主伤透了脑筋,不得不花大价钱从清风郡请来一位名师。
蓝一凡信步来到陈家林房间前,里面传出斯声力竭的吼声,“不去,我不读书!”顺着半掩的门,两个婢女一人拿着衣服一人端着脸盆跟在小公子后面紧追不舍。
无奈的摇了摇头,蓝一凡并未进入房内,直接向府中书院前进,所过之处皆见仆人络绎不绝,家丁有条不紊的扫着府中积雪,他这样一个毫无名分的小孩自然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穿过一片池塘,经过一段走廊就来到书院之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缓缓的打开书本,蓝一凡认真的看着,窗外冰雪漫天,屋内炭火正旺,温度适合宜犹如暖春。
“如此心性,甚好!”
不知不觉中,书桌前站立一人,从言语间知道此人来此已不是一时片刻,穿着青色大褂,头带灰色礼帽,看似老态龙钟,一双眸子却炯炯有神,花白的胡子又彰显出仙风道骨,由内而外透出一股睿智和儒气。
“拜见夫子!”蓝一凡起身拱手行礼,看此人的穿着打扮十有**是新来的夫子。
“嗯...”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
正值此时,两位公子也来到书院,彷若无人的自行坐到自己位置上,也不知道府中之人用了什么办法才使得两位公子乖乖的坐在这里。
“国人尚武,但现如今国富太平,暂无用武之地,仅可作强身健体之用,都说书生百无一用,但论治国之道,自古可有武夫能做到?”见人到齐,夫子站在三人最前方发问道,显然来之前已备足功课,对陈府公子已了解不少。
蓝一凡一怔,虽不完全认同夫子所说,但却觉得说得也有些道理。
“本人姓唐,你们可以叫我唐夫子,或者直接称夫子,今天受人所托到此,就是要与你们说说这治国之道,以及做人之理!”
两位公子却丝毫不为夫子言语所动,显然兴趣不大。
“那么请问何以治国?”夫子眼神犀利,默然注视着三公子陈家栋询问道。
“我以为的治国之道是以武兴邦,本朝始皇帝当年率众奋起反抗两国残暴统治,硬是凭着武力开拓出本国的疆域,才成就今日国泰安邦之境,试问当年共同打江山的哪一个不是骁勇善战之士,没有一身武力如何成就大业!再说现如今,虽暂时国力昌盛、人民富庶,但仍是东有神龙、西有紫苑,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我朝建国时间最短,根基尚浅,又处于虎狼之间,若无强大武力,请问夫子我等该如何自保?”陈家栋无奈起身回道,别看他才十四岁,除极度崇尚武学,显然对历史很有研究,对时局也有着自己的看法。
夫子又将目光投向四公子陈家林!
但见陈家林双眼炽热的看着哥哥,对于一个十岁的小孩,哥哥的一番话对他的冲击相当之大,本就受府中崇武影响,现在眼里只剩下武功两字。
“夫子,我同意三哥的看法,能用武力解决的问题何苦多费口舌!”
夫子也不多说,继续望向蓝一凡。
“回夫子,古贤有云: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我以为已概括的很是明确,治国就是治民,只有人民富足,家有余粮,才会敬上畏罪,法制才能推行,如若不然,百姓穷困潦倒,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必然法制大乱,国必大乱,乱则可亡,故民贵君轻未必不无道理。其二,武力对国家也是极其重要,自古便有人无伤虎意,虎有食人心之言,所以要有一支强大的力量震慑四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说得很好,立意深刻,有理有据,不错不错!”
夫子听着一个十岁的小孩能有这番见地,心中欣喜,不禁赞美有嘉!
“哼...什么狗屁不错,归根到底还不是要自己实力强大,一个仆人的人云亦云也叫不错!”一声轻蔑的嗤笑声传来,却连夫子的脸面也半点不给。
夫子并不动怒,仍是笑盈盈的来回踱步,像是思考着什么!
“那么,我再问何为做人之理?”
不等夫子挨个询问,陈家栋便豁然起身,刚才没得到认可,心中憋屈,看来是要通过这个问题证明自己,就不信堂堂陈府公子会输给一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伴读书童。
“做人应当脚踏地,头顶天,无愧于心,不拘于形,成为世间至强之人,望苍生之渺小,数天下之繁华,不枉来世间走上一遭!”
“对...三哥说得好,我辈岂能安于平静,岂敢无所作为,受上天眷顾,该是我们的,我取,不该是我的,我抢!”陈家林被点燃满腔热血,大声附和!
“男儿顶天立地,两位公子有远大报复,今日道出,超脱世俗,想来将来定是人中之龙!”
听见夫子的赞誉,两位公子同时挑衅的望向蓝一凡,可见这两人早不待见他,若不是有孙老头在,恐怕早就拿他练自己的英雄气概了。
“不知一凡弟弟对做人之理有何高见,不妨说出来让我兄弟二人开开眼界?”陈家栋朗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