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重获至宝,眼角湿润起来,喃喃道:“你阿爹他……待我……真是好的……”
显然配制出不损坏画像的药水是更耗费心思的。
卫希颜道:“阿爹说,要我如生母一样尊你敬你。”
阿宝娘簌簌流下泪来,抬袖擦了擦,看着画像神色十分眷恋。
卫希颜等她心情平静下来,才又说道:“阿娘,阿爹让我去寻找亲生母亲。无论是否寻找到,都是回来这里。”
阿宝娘抬头凝视着她,道:“阿宝,你去吧。这么多年了,你也该去寻找你的亲生爹娘。”
卫希颜沉默了一会,道:“阿娘,我这一去可能很久回不来。”或者不会回来了--如果找到回家的路。
阿宝娘道:“你放心,有村里照顾,阿娘不会有事。再说阿娘的眼睛已经好了,身子骨也硬,你不用担心,放心去吧,孩子。”
卫希颜上前,伸臂拥抱阿宝娘,声音真切地道:“你是阿宝的好母亲!她永远爱你。”
阿宝娘含着泪笑起来,“阿宝是阿娘的好女儿,阿娘也永远爱你。”
次日,卫希颜去向族长和村民们辞行。
她对村民们说,要下山去游历,医术才能提高。对族长则说,张郎中当年是被家族逐出来的,让阿宝长大后务必回族中解释当年的误会。“请族长阿叔照顾我娘,我这次去河北寻亲,路途万里之遥,可能几年甚或十年都回不来……”
族长拍着她肩道:“照顾你娘那是村里应该的事。莫说你爹留下的恩情,就是你教阿卓、大柱他们的这些本事,咱们靠山村都感激你一辈子!阿宝,你放心,你阿娘就是阿卓、大柱、阿毅他们的娘,谁敢不孝顺,老子打断他们的腿!……”
三天后,卫希颜离开了靠山村。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主角应该是卫信南:一诺重。
☆、荒庙救人
荒山,孤庙。
几道闷雷后,原本晴亮亮的天空转眼如同墨洗。顷刻之后,大雨滂沱而下。
阴沉如晦的天色中,一道白影如电刺破黑幕,足不点地掠空穿行,滂沱的大雨被他周身的气劲阻隔在外。
数道闪电“咵喇喇”闪过,刺目亮光下映出那人的面孔,冷寞如亘古不化的雪山,散发的寒意比冷雨更甚。疾驰中双臂环抱一人,披风覆盖着看不到面目,隐隐可见窈窕身形。
白衣人抱着一人身形却毫无凝滞,如惊鸿闪电般掠近庙前。
庙门残破,隐隐透出火光,显是有人先至。
白衣人望了眼怀中女子,决然掠入庙内。
庙内佛像破败,显是荒弃已久。佛像前的空地上架着一堆柴火,火不大,却在冷雨晦暗的天里散发出淡淡温暖。
庙内,三人分散而坐。
最靠近火堆的是坐东面的蓝衣青年,年约十八.九,及肩的黑发未挽髻,只用一条蓝色带子系着,简单,却透出抹随意洒脱的味儿。他肩上斜挎一只深蓝布袋,手执书卷静阅,神色专注,似对周遭一切无闻,只在火光将弱时扔入几截枯枝。
蓝衣青年对面,一位四十余岁的髭须大汉衣襟大敞,斜倚神龛,神情散漫,蒲扇般的大手抓着一只酒坛,雪亮酒柱仰面倾入,一庙尽是酒香,那大汉自顾豪饮,旁若无人。
稍远的角落里横躺着一个乞丐,身上的麻布衣服破破烂烂却颇为干净,一根滑光溜溜的青竹竿横在胸口,散发披拂面上看不出样貌,从衣服破洞露出的皮肤来看,年岁不大。
白衣人冷目一扫,寻了个靠近火堆的位置,盘膝而坐,双臂微伸,将怀中人放于膝上,披风轻滑露出那人秀发如云。
“阿裳,你觉得如何了?”
白衣人峻如刀刻的面庞一瞬间柔和下来。
少妇容颜清丽,却面色苍白,笑容绚丽,声音清静温柔,“叶郎,我很好。”
“辛苦你了。”白衣人冷目浮起一抹歉意。
少妇纤细的右手轻抚凸起的腹部,温婉一笑,正待说话,秀眉忽然一蹙,痛楚横生。
“阿裳?”
少妇纤手抓紧白衣人,苦笑,“叶郎,我感觉,孩子快要出来了!”
白衣人一惊,峻眉一耸,将妻子身上覆盖的披风扑展于地上,俯身将她置于其上,右臂一拂,地上数道枯枝根根飞起斜插入地。白衣人解下自身外袍支在枯枝上,做成屏风遮住妻子。
少妇屈起双腿,压抑的呻.吟声时断时续。
白衣人恒定如冰峰的面庞滑过惶急,一膝半跪于地,躯干却挺得笔直,薄如刀削的嘴唇紧抿成线。
庙外大雨如注。
少妇压抑微弱的痛吟声掩没在雨声中,汗水湿透重衣,指骨几乎捏断。
柴火添了数道,那孩子却似乎出不来。
白衣人握紧的拳头青筋直爆。
饮酒的髭须大汉猛然放下酒坛,浓眉皱起。那横躺在地的麻衣乞丐也不知何时坐民起来,喃喃道:“这孩子怕是难生!”
话音方落,一道冰冷如剑的目光飞刺过来,那乞丐心头一寒,暗道厉害。白衣人目光环视一圈,落在那蓝衣青年身上。
“劈啪!”火花微爆。
火堆旁的蓝衣青年缓缓抬头,跳跃的火光映照出一张俊美秀致的面容。
白衣人目光盯在青年手中的书卷上,目射奇芒,“你,大夫?”
“山野郎中。”蓝衣青年神色谦谦。
白衣人手紧了紧,回头看了眼难产的妻子,嘴唇一抿,“有劳大夫!”声音晦涩,显见甚少求人。
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