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有十六、十七,我都记不清他们是怎么来的!”
“然后,就是你。”男人抿唇,定定地看她。
小蝉听得全身发冷。
男人一把把她抱坐到身上,眼睛里一片死灰,惨淡地笑:“呵哈哈哈--你看看,你也怀了我的孩子,你也要毒死我……过了午时就是端午了……真巧!”
小蝉浑身发抖,他知道她下毒,他什么都知道。
“那粥真是难吃,一股药腥味……”
那……那你为什么要吃……
“傻孩子,十六年前那个人下毒比你高明一百倍,毒药也比你下的这个毒十倍,我都没被毒死,你那点毒哪能……哪能把我……”突然,他嘴角抽搐,全身打颤,抱住她的手无力垂下,眼睛、鼻子、耳朵、嘴里流出黑紫的血……
“啊……”小蝉慌神,“你……你……”
满脸污血的他还笑:“看来你的药还是很毒啊,说不好真能把我毒死!哭、哭什么……你不是想我死吗?”
“我、我不知道……”小蝉摇头。
“怎么会不知道……你、你和那个女人不一样,我强占你,杀了你的鸣柳,杀了你的柱子哥,你哥哥嫂嫂说不定也是我烧死的……你是该杀了我……”血还是不断流出。
是啊,他杀了好多好多人,他是杀人魔王……他该有报应,他该死!
可是,他要死了……好象心也缺了一块……
“对,别犹豫……杀、杀了我……不然说、说不定……会报应到孩子身上!”他吃力地说话。
孩子……小蝉手发颤。
血越流越多,染得枕头褥子一片血污。
他,要死了吗?
不--
他不能死,她不想他死……
流出的血由黑紫色渐渐转成紫红,他突然笑:“你的毒药还是毒不死我,等、等血变到鲜红,毒就克制住了。”
不会死……她竟然……有点高兴……怎么能这样!
“不要紧,还有机会。你、你起来……走几步……有剑,趁我没好先杀了我。”
小蝉呆呆的,还能杀了他……
“快啊,再迟就杀不了我了。”
她迟疑地站起来,拿起床边的剑,颤颤巍巍指向男人的咽喉。
他笑:“往下刺,一下,就没了。然后报了仇,杀了坏人。快,动手啊!”
剑尖轻轻触到他的喉咙,轻轻往下,他就死了……
脑子里一片混乱……头好痛,头好痛……
“?当”一声,剑掉在地上。她跌坐到地上,嚎啕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我刺不下去?好象刺下去就会心痛死,就会透不过气憋死,为什么?他强占我,他杀掉鸣柳,杀掉柱子哥,还有哥哥嫂嫂也……
为什么?
男人躺在床上,流出的血转成鲜红,然后停住。
真是傻孩子……他很开心,她根本舍不得杀他!
当年他恨透怀玉,甚至不再相信一切感情,如今却……恨?
看见臭丫头哭个不停,他就想抱住她,告诉她他不会死,她还有他,她也只有他……
他是疯了吧?
哭得昏沉沉的小蝉被抱到男人的怀里,男人身上一股血腥味。
她没杀掉他。
他没死她竟然很高兴。
她不想他死,即使他杀了鸣柳杀了柱子哥,她还是不想他死,不仅仅是肚里的孩子……是因为……是因为,这世上,她只有他一个人了。
不要想了……
杀就杀了吧……
有报应就有报应吧,她好累,好累,什么都不要想了……
猫一样熟睡的女人,是他的孩子他娘。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也有柔软的一角。
他又开始冀望圆满。有他有她的圆满。
紧紧抱住怀中的女人,觉得血肉相融。
转眼间,又过了一个月,天开始热起来。
沈嬷嬷在房里收拾东西,一边收拾着一边和坐着做针线的小蝉说:“夫人,明年这时候,小少爷怕是已经满地儿爬了。”
“嬷嬷你怎么知道那是个男的?”
“你是宜男相。再看你的肚皮尖尖,盆骨又圆,定是个小子!”
小蝉摸摸肚皮,是个男孩儿!那会是什么样子呢?像她还是像他?
“我看哟,孩子还是像夫人比较好。”沉嬷嬷人老成精,看小蝉的心思一看一个准。“夫人眉眼清秀,小少爷像你,定是个俊俏儿郎!”
“那像他那?”
“像老爷?肤色又黑,一脸凶相,还能好看!”
“嬷嬷。你说话小心,当心他听见!”再说,他长得虽凶可也不难看么!
“唉呀,我个老婆子还怕他?现如今谁只要哄了三夫人高兴,说他两句他才不往心里去呢!”
小蝉瞪瞪她。